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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山队全都兴冲冲的帮忙,抬着包裹住老参的土盘子下山,各个兴高采烈的。
林志生一下子成了赶山队的宝贝疙瘩。
一路上,都是各种夸奖的声音。
可林国业却是一脸不屑,翻着白眼,耷拉着脸面,亦步亦趋的跟在赶山队后面。
这小子也太走运了!
一下子变成招人稀罕的了,整个赶山队都在夸。
可自己怎么反倒是越来越看不上他?
“爷爷,你是不是不高兴啊?”
丫丫下山走累了,林国业主动背起孙女,面上却闷闷不乐的。
听到孙女的话。
林国业轻哼一声,不过语气还是尽量温柔的很。
“爷爷哪裏不高兴了?”
“丫丫给爷爷捡了那么大一根灵芝回家泡酒,爷爷高兴得不得了!”
“回去就买两斤高粱酒,泡上它!”
丫丫听完,也是咯咯咯的笑起来。
“泡上它!”
那小语气学的,简直可以说是十分像了!
可紧接着,小脑袋瓜又趴在了肩膀上,奶声奶气的询问着。
“哈哈哈,那爷爷没生气,爲什么脸上是这样的?”
一边说着,丫丫一边用手指捏着脸蛋儿,做出一个眉毛耷拉着冷脸表情。
这一幕林国业还没看到。
乔玉霞在一旁却是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。
“哈哈哈,你个老倔驴还不承认,孙女都看出来了!”
“怎么,我儿子出彩头,你这个当爹的不高兴?”
“嘿,不高兴也没用,不乐意你也得憋着!”
“大五匹叶的紫杆儿大棒槌,赶山队的谁看了不夸两句?”
林国业看到老伴儿的反应,也就知道背后小孙女鬼灵精怪的小表情什么样了。
当即轻哼一声,又顛了顛背上的丫丫,换一个舒服点的高度。
“那也不是他的本事!”
“碰大运谁不会啊,人这辈子都靠碰大运唄?”
“人蔘再好,他能给我泡酒么?”
“还是我孙女捡来的灵芝好,回家我就泡酒,我乐意!”
“丫丫说好不好?”
丫丫自然听不出画外音,只觉得是爷爷夸自己。
顿时开心的挥舞着小手。
“好!回去给爷爷泡酒!”
说着话,爷孙俩又加快了脚步,跟上前边抬参的大部队,眼瞅着就进村儿了。
乔玉霞当着孙女的面儿不好发作,却也是在背后暗啐一口。
“爲老不尊,看那样儿吧!”
“死犟死犟的,我儿子撞大运,我乐意,怎么着!”
老两口拌了大半辈子嘴了。
在儿子这件事上,更是针锋相对,谁也不肯退让。
抬参的队伍进了村,有事儿没事儿的赶山人都趁这机会来瞅两眼,沾沾灵气儿。
不过取参这件事,可就是功夫活了。
三个老把头拿着骨针一点点清理,忙活到后半夜纔有了眉目,一根两扎来长,近乎人形的大人蔘利利索索的被搬到了红布上。
密密麻麻的参须子,根根分明!
看起来,几乎就没有断的,外形好的都能当標本了,绝对能卖上好价钱!
众人一阵喝彩,又是放炮,又是喝酒的。
林志生熬不住那么久,嚷嚷着要回家。
赶山队的人一阵拉扯,看那架势还非要让他喝两口不可,最后还是四叔林国伟站出来放他走了。
临走前,林志生倒是从埋着人蔘的的土盘子裏要了一小捧土。
裏面搞不好夹杂着断了的小参须。
他想等着灵泉空间什么时候升级了,自己试试能不能用这一捧土裏残存的东西,再培育出人蔘来。
当然,一切也只是猜想。
毕竟现在这灵泉空间只有一个作用,那就是源源不断的提供续命灵泉水。
黑夜裏,屯子都一片黑漆漆的。
这裏,可没有什么路灯,只能趁着適应了月光之后,才能看得清楚路怎么走。
趁着没人的地方,林志生先把那一捧土放进了灵泉空间裏。
当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。
不出意外都已经关灯休息了。
原本他也是想要和丫丫他们一起回家的,但是赶山队那羣人盛情难却,一再拉着他留下来侃大山。
没办法,只能自己耽搁到这个时候。
林志生来到脸盆前洗了把脸,今天出汗太多,实在是身上黏腻的很。
不过之前上战场打仗的时候,几天不洗澡在泥堆裏摸爬滚打,自己也都適应了,这点感觉倒是没什么了。
刚想脱下衣服,就着院子裏大缸晒了一天的水擦擦身上。
背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。
“要洗澡明天洗,大半夜的,我孙女不睡觉了?”
林志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一跳。
上过战场也扛不住这么嚇唬啊!
藉着月光,勉强看向厨房门口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坐在那裏,一点红光突然亮起,又黯淡了下去。
试探性的开口喊了一声。
“爸?”
林国业抽着老旱菸走了出来。
冷哼一声。
“丫丫和她奶奶在堂屋睡,你睡自己屋!”
林志生见到老爹这么晚还没睡,心中稍稍有些窃喜。
看来是老同志故意在这儿等自己。
“爸,你还没睡呢?”
“都是我四叔他们非拉着我在那,丫丫睡着了么?”
林国业听了他这套近乎的话,却是根本没什么好脸色。
深吸一口烟,直接掐灭了扔到地上。
“家裏就两间能睡人的房,你大早上走,锁什么门?”
“害我在这儿喂蚊子!”
“赶紧开门!”
“真不知道让你这兔崽子回来干什么,你不是不愿意回来么,回来霍霍人啊!”
一边说着,老头一边揹着手向小屋门口走去。
林志生眼裏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希望之光,再度熄灭。
只能无奈的苦涩一笑。
急忙掏出钥匙上去开门,父子俩这才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去。
林志生打开灯,铺好了被褥。
“爸,你看你睡哪边?”
林国业却是压根懒得搭理他,直接將靠近自己这边的褥子掀起来,堆在窗户下面。
衣服也不脱,摘了帽子脱了鞋,就往炕上一躺。
“我孙女的被窝,我给躺脏了怎么办?”
“你还是个当爸的。”
“不知道还以爲我孙女不是你亲生的呢!”
“睡觉,你以爲都像你似的,闲人一个?明天不用干活?”
撂下这段儿噎人的话,林国业就再没了动静。
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被褥垛上睡起了。
林志生也只能默默的脱衣服躺在褥子上,却是脑袋靠在叠好的被子上,无声嘆息。
吧嗒!
电灯关闭,房间內一片漆黑。
父子二人的只有呼吸声彼此可闻,那么清楚,那么近!
可心裏,却好像远隔十万八千里!
林志生抱着脑袋,偏头看向老爹侧躺背对着自己的样子,还是一如既往的倔脾气。
可自己在西北基地那两年的事情。
不能说。
但自己可以用行动证明,自己回到农场,就是准备踏实的留下来干活的。
林国业侧躺着,眼睛却是根本没闭上。
憋了一肚子闷气,真是恨不得立刻给那臭小子拽起来,把这几年的去向问个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!
再狠狠骂几句,自己当初让他留在农场,他不听,非要去当兵!
现在又回来了?
这才解气!
可一想到这当儿子都不主动说,自己当老子的凭什么主动问啊?
当即气鼓鼓的闭眼睛硬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