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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装好了！”
“整整三车皮的童装童鞋，全部发往老毛子那边。”
郭建军亲自在发货单上签了字。
这车皮，可也是他託了关係才搞到的，能够一路从哈市將准备好的货物运送到老毛子那边。
到时候，可是换回来整整20辆崭新的小汽车！
咣当！
林志生看着重重关上的车厢大门，心裏也不由得激动了几分。
“行啊，咱们哥们也是终於做起国际大买卖了。”
“走吧，咱们也该收拾收拾，准备上车了！”
二人这次要与货同行！
不仅仅是因爲这批货物的价值太高，交给別人不放心。
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有两千多箱罐头的买卖，要去老毛子那边找买家，或者说，拥有等价货物的厂子！
虽然是与货同行，可坐的並不是一列车。
前后脚到。
他们也正好有时间安排老毛子那边的人卸货，转运。
呜呜！
火车的汽笛声响起，钢铁大傢伙逐渐运转起来，向着首都一路奔驰！
早在1954年的时候。
从首都直奔老毛子首都的铁路快运就正式开通了。
从哈市走，不过是要先南下转运而已。
人也是这样。
只不过，他们要坐的火车还要在晚上出发。
虽然人后面走。
可因爲货物中转的时间还有各种手续，反而会在他们后面到，一切都正好。
林志生和建军俩人，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。
当晚就上了火车。
哗啦啦！
一推开臥铺的门，裏面还是空荡荡的，上下铺两张牀，他们买的都是下铺。
志生隨手將二人的行李全都给塞到了牀底下。
建军则是一屁股坐在牀上，就开始兴冲冲的脱大衣，脱鞋子。
“哎，上车睡觉，还有暖气。”
“这小车厢的待遇怎么样，不错吧？”
“放心睡吧，这一路上啊，恐怕这屋除了咱俩，也不会上来人了。”
志生一听他絮絮叨叨，一边仔细打量着80年代的货车软臥。
標准的绿皮车。
只是，让她有些意外。
反而在不怎么发达的80年底啊，绿皮车上的设施和待遇，反而比自己重生之前感受过的绿皮车好得多。
不仅是厕所洗手台样样齐备。
车厢裏有暖气，被褥整洁一新。
因爲是始发站，也不用担心会有臭脚丫子味，玻璃窗还是能打开的！
车站外，熙熙攘攘的人羣。
不过多数都是往后面硬座车厢走的。
毕竟臥铺要大几十块钱，硬座只要十几块钱就够了，这年头出门的，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。
志生稀罕够了，也是轻嘆了口气。
將被臥调换了个位置，放在门口的方向，整个人靠上去，优哉游哉的做在下铺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。
虽然远处是漆黑一片。
可这站內月台上，还是灯火通明，人来人往。
双手抱着后脑勺。
心情竟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裏有一丝寧静。
“真是有意思，还是有钱好啊。”
“这一路上十几个小时才能到首都转车，要是硬座坐一宿，恐怕这老腰也要废了。”
建军倒是收拾的麻利。
一会儿的功夫，脱得只剩下秋裤和白毛衣了。
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。
“哼哼，你小子还是经受不住资本的腐蚀吧？”
“之前还嘴硬，在家种地也挺好。”
“种地你舍得坐这30块钱一宿的软臥？”
“怕是20块钱的硬臥你都不舍得。”
“做大买卖，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，让自己舒坦了，纔是赚钱的意义。”
志生无力反驳。
很快。
嗤的一声！
火车轻轻晃动，走廊裏，传来勤务员的声音，火车出站了。
哐趄！哐趄！
长长的铁盒子动了起来，建军那边竟然也爽快的想起了鼾声。
毕竟上车都晚上十点了。
这功夫，的確也到了睡觉的时间。
志生靠在被臥上假寐。
身子隨着火车一摇一摆，逐渐被睡意缠上了。
一夜过去。
本以爲会受到影响，可软臥因爲是半封闭的，牀铺也很舒服，除了夜裏停站上下客的时候，反而睡得安稳。
一大早，二人刚醒过来都有些浮肿。
志生趁着没人，进去空间打了两壶水出来，给自己和建军喝下，身体瞬间爽立起来。
白天的车厢可就热闹了。
时不时地会有乘务员推着小车来买货。
“瓜子火腿肠啊，麪包矿泉水啊！”
“正宗的哈市红肠，十块钱四包，铁路优惠啊！”
“我这个老花镜，那是高科技！”
“內蒙的纯奶酪嗷，嘎嘎香，给家裏孩子带点啊！”
建军则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。
抱着一本不知道从哪裏逃出来的小人书，靠在窗边的桌子上嘿嘿嘿的笑个不停，一会儿是射鵰英雄传，一会儿是倚天屠龙记。
看得出来，他这是坐车做出经验了，早有准备。
志生则是百无聊赖，除了和来卖货的说两句话，就是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。
显得极爲无趣。
建军又看完一本，抬头看见他在发呆，顿时轻笑一声。
“怎么样，露怯了吧！”
“坐过火车么，上次是什么时候啊？”
志生也不恼，只是轻笑。
脑海中，似乎回忆起自己的年轻经歷。
“火车倒是坐过，不过软臥没有。”
“第一次是去当兵，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，没到地方都差点给我坐吐了。”
“第二次，是去南边，坐的是车厢，空车厢。”
回想起这件事，脸上逐渐凝重了起来。
建军却是没有察觉，反而是皱起眉头，很是疑惑。
“空车厢？”
“不可能吧，那是拉货的，又不是拉人的，谁敢用空车厢卖票给你啊！”
“我不信！”
志生脸上闪过一抹释然，摇了摇头。
“不，坐空车厢不用车票。”
“那年，我们部队拉练，首长突然告诉我们，要去南边打仗，有个狼崽子不听话，对我们的同胞下手。”
“於是，我就和全军的战友，坐上了南下的车皮。”
“没有座位，我们每个人都席地而坐，心裏都装着忐忑，还有人哭了。”
“但没人后悔，也没人下车。”
听到这裏，建军逐渐反应了过来是什么事情，神色也有些悽然。
无奈的嘆了口气。
“原来是那次，你们都是好样的！”
志生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不，没回来那些，他们纔是好样的。”
一路兜兜转转。
二人到首都倒车，直奔西北！
几天后。
老毛子国首都车站，两个身披军大衣的年轻人顺利下车。
建军直接就和前来接站的一个老毛子笑着拥抱到了一起。
“哦！朋友！”
“辛苦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