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儒蹭的一下，从坐席上窜了起来，额头之上已然有着细微的冷汗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地冒出。
快步走到蔡邕的身前，恭敬的站在那里，抬头望了一眼蔡邕，原本笑容满面的蔡邕，此刻一脸严肃。
“老爷，茶来了。”
轻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随即便是一道倩影端着茶杯从门外走来，恭敬的放在李儒坐席旁的小桌之上之后，随后缓缓地后退到了门外候着。
正是这丫鬟送茶来的间隙，给了李儒的缓冲机会。
突然李儒脑海之中灵光一闪，随即便已然想到了应对的策略。
蔡邕之所以质问自己，是因为蔡邕对董卓的不满，但又不能明说，而且也是在考究自己是不是和董卓是一路人。
李儒想通了这一点，顿时感觉心中豁然开朗起来，犹如拨开云雾见太阳般，只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起来。
蔡邕面沉如水，脸色铁青，喝道：“莫非李州牧是看不起在下，连在下说的话都不回。”
话语之间，透露着凌厉的口吻，声音也比刚才大了很多。
李儒见状，暗道不好，恐怕自己一直不回蔡邕，蔡邕必然心生不满起来，这可是不好的征兆，若是真的在蔡邕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，想要成为蔡邕的弟子怕是难上加难。
想到这，李儒连忙拱手赔罪起来，道：“先生莫要生气，文优愚钝，不能及时理解到先生的意思，还请先生责罚。”
说完，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，举过头顶，头朝着地，躬身静等着蔡邕的责罚。
蔡邕看着李儒谦卑的态度，刚刚涌上心头的怒火瞬间便消散了一大半，随即上前将李儒扶了起来，脸色也平和了许多。
不过，很显然蔡邕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李儒，语气嘲讽道：“文优贵为州牧，岂是我这小小官员能够责罚的。”
听着这明嘲暗讽的话语，李儒非但没有生气，反而心头一喜，很显然蔡邕不再怪罪自己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李儒恭敬的弯腰在一旁候着，小声地道：“先生说笑了，学生即便坐再大的官，长幼尊卑，尊师重道也还是我心中最重要的。”
蔡邕点了点头，没有答话。
李儒环顾了四周，才继续说道：“先生，学生不才，到现在才领会先生话中的真意，还望先生听我细细道来，看是否符合先生的心意。”
蔡邕闻言，捋了捋长须，冷哼道：“你且说说。”
李儒见状，便是知道蔡邕定然是被自己的话吸引了，随即嘿嘿一笑道：“董卓率并州铁骑打着清君侧的旗号，直入雒阳，却不想少帝身亡，董卓便扶持陈留王登位，挟天子以令诸侯，号令天下。现如今，天子式微，董卓实力强劲，独掌朝纲，大汉的朝堂已然成了他董卓的朝堂，大臣们敢怒而不敢言，同时他放任麾下士兵胡作非为，惹得民生哀道。故先生生气乃是为这董卓独断朝纲之气，而非生学生之气。”
蔡邕眼中闪过一抹异彩，这李儒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中去了，随即继续问道：“我听闻这董卓能够攻入雒阳，实乃你之功也，你可有什么话说。”
李儒没有否认，而是微眯着双眸，掷地有声地开口道：“不错，董卓能够攻入雒阳乃是文优之计谋也。不过，即便学生不谏言董卓入京，以董卓的狼子野心迟早会攻入雒阳，更何况董卓为人虽然喜逞匹夫之勇，但也善有谋略，其身旁还有李肃这样的大才之人，必然也能够攻入雒阳。恐怕到时候真的会生灵涂炭，百姓流离失所，故此何不趁机不动兵戈便能进入雒阳。”
蔡邕点了点头，没有做过多评判，而是继续道：“这也只是你一家之人，可如今董卓把持朝廷，天子蒙羞，皆因你而起。”
李儒没有立马答话，而是略作沉思，随即深吸了一口气，缓缓地道：“先生，天下疲弊久矣，百姓疾苦，学生深有体会。以前党派之争严重，诸侯之间摩擦不断，实属病入到了骨髓之中。学生所为乃是为整个大汉江山，为整个天下的百姓，还望先生能够理解。”
蔡邕没有想到这李儒居然会为天下百姓发声，他自己没有当官的时候也喜欢云游，见惯了百姓的苦楚，却无能为力，现在听见李儒谈到百姓，蔡邕心中大有所感。
顿了顿，蔡邕继续追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做。”
李儒微微一笑，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疯狂之色，道：“先生，欲要人灭亡，必先使其疯狂。董卓用残暴的手段必然会激起一大批汉朝忠臣与之抗争到底，诸侯必然也不会坐视不管，只要诸侯能够共同伐董，必然能够将董贼诛杀，到时候大汉王朝经历过这些变故，一定能够肃清一部分奸贼，到时候天子只需要借助诸侯的力量铲除异己，汉王朝也定然能够得到延续。”
蔡邕点了点头，虽然李儒此举太过激进，但是乱世有着奸佞当道，非常之时也要行非常之事。
蔡邕也知道，李儒的说法只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如果诸侯皆有异心，恐怕王朝即刻将倾，天下必将久经征伐。
人总喜欢往好处想，蔡邕也是如此，即便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，但也不由得有些期望。
蔡邕目光有些迷离，随即再次问道：“文优是忠臣吗？”
问完这句话，蔡邕就有点后悔了，毕竟这话根本没有答案，答案自在人心。
李儒也没有想到这蔡邕会问这句话，随即答道：“先生，学生做事不论好坏，做人不论忠奸，我只为天下百姓作主。”
李儒的话让蔡邕眼前一亮，他没有想到李儒居然会这般作答，虽然李儒的话明显有着大逆不道，但是在这乱世能够为民作主的，必然是一代枭雄。
蔡邕笑着道：“文优，不知你可愿为老夫弟子？”
李儒面色一喜，没有过多犹豫，便恭敬的跪